“叮...”
“叮...”
沉重的打铁声在偌大的车间中回荡着。
汗水大滴大滴地从我的额间滚落,呲呲的落在烧得火红的铸铁上响个不停。
渲染着水银色彩的铁块就这样被我手中沉重的铁锤不断地锤扁,压实,又被对折过来,再次锤扁,压实。
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冲锻机器一般,我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铁锤,看着被搁置在锻造台上的合金在金铁交加之间朝着完全不受我控制的形状转化,我不由得露出一阵苦笑。
果然对于一个新手来说还是太勉强了吗。
嘛...看起来差不多了,算了吧。
看到合金块已经被冲锻成为差不多能称之为刀的厚度后,我丢下手里的重锤,用臂袖狠狠抹了一把脸上肆意横流的汗水。
本来我是想试着打造一块融合了以太的千锻刀钢,但是看来我好像并没有这方面天赋的样子——冲锻了大概四五遍的样子,我就已经无法维持以太的均匀分布了。
至于说为什么想打造军刀的话,还得从以太开始说起。
这种来自前辈们最后的馈赠展现了令人惊异的功能性与智慧性,我至今仍然没有弄清楚这个神奇的小东西是怎么样从我的身体里进进出出的。它极大地丰富了我对事物的掌控性——不仅它自身跟我的神经建立起了联系,能够如同肢体般伸缩自如,就连被它渗透过的物件都能表现出类似的性质。
最为重要的是,它同样如老爷子所说,能过作为传导我精神力的桥梁,让我能毫无损耗地释放这种足以威胁到魇的力量。
打个比方,我们人体就像一个自带了巨大电阻的电源体,我们使用精神力时,我们的武器就会成为这个闭合回路上的功能性电子元件,但是由于电源体和电子元件的电阻过于巨大,在释放电力的时候会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能量转化为了热量,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前辈们使用精神力时不但伴随着巨额的能量损失,同时转化为“热量”那部分的能量也在摧残着他们自身的身体。
而以太,将整个精神力闭合回路都变成了超导体——我们作为能量源所输出的精神力得以百分百转化为具现在功能元件上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武器。
当然,这有个前提——作为输出对象的武器同样需要被植入以太。
考虑到手里的以太终究是有限的,而热武器需要将以太植入到弹头里,而弹头又是及其难以回收的物资,我最终还是决定朝冷兵器的方向发展。
“啧。”
将手里这坨形状极其难以言喻的刀钢丢到一边,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撑在身后,仰起头盯着天花板上的蜘蛛丝怔怔发呆。
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浑然不知地一头撞在了细密的蜘蛛丝上,它不断挣扎着,挣扎着,艰难地将把自己的腿从紧紧缠绕的蛛丝里一点一点地**,然而当它稳住身形,环顾四周时,却发现自己早已深陷重重蛛网。
蜷缩于黑暗之中的猎食者就这样居隅着,它蹉跎着前肢,眯着猩红的眼睛,戏谑地注视着身陷重围的猎物。
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捕食只是为了保障基本的身体机能,看着着猎物身陷重围,面露绝望筋疲力竭地死去才是它的乐趣所在。
自猎物踏进它领域的瞬间开始,这场由它所主导的弱肉强食就如同鸣笛的列车一般,有条不紊地朝着它预设的结局驶去。
看到萤火虫的挣扎越发微弱,我松开了支撑着自己的双手,任由自己倒在满是木屑和粉尘的地上。
一阵烟尘从我的身下迸了出来。
我...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又为什么要活下去呢。
如果我真的是人类最后一个幸存者...
隐匿在黑暗中的猎食者无时无刻不在窥探着我的虚实,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如此浩瀚而富有智慧的七十亿同胞尚且无法阻止他们的脚步,即使我拥有了与之一战的能力,又能做到什么呢...一只两只还可以堪堪应付,若是真如前辈所说,到千万魇族围城之时,这般蚍蜉撼树,螳臂挡车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弱小之人持有力量就是原罪。
当我推开那扇门开始,身后的路就已经消失,留给我的选择就只剩下逃亡。
逃亡,逃亡,逃亡,再逃亡。
力竭身死为止。
咔嗞咔嗞的声响中,一小块燃料从炉子里崩落出来,咕噜咕噜滚到了被我随意搭在地上的右手背上。
灼烈的同感顺着神经纤维直冲我的大脑皮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背上的皮肤正在被疯狂地灼伤、碳化。
我却根本不想去理会,毕竟我一直都是一个蛮负能量的人。
废土纪前,如果有一张床摆在遇到困难的我面前,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躺在上面,一手搭在眼前,就这样浑浑噩噩地一直躺下去。
我一定是一个疯了的精神病人,在我的床头就摆着一个示波器,紊乱的波形展示的就是我脑子里幻想出来的这个疯狂的世界。有人说,上帝要毁灭一个人的话,一定会先让他疯狂。然而我已经在自己的脑子里疯狂了几千年,上帝却为何迟迟没有毁灭我?
一块燃料能烧死一个人吗?
...
好想就这样躺在这里...
我不想做复兴人类的大英雄了。
如果从推开门的那一刻起就要面对永无止尽的追杀,那我情愿在这里长眠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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